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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潘杨之好刘郑版】不负年岁

•杨采薇×潘樾(刘郑版)

•HE回忆向小甜饼,双人视角

•又名:《阿爹阿娘恋爱实录》


“愿有岁月可回首,且以深情共白头。”


最近的禾阳,老百姓茶余饭后的闲聊总是少不了那位新上任的县令。


那位是潘廷尉家的庶长子——潘樾,可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风流人物。


听闻他的夫人是他心心念念了十年的女子,两人儿时曾是青梅竹马,据说还是先皇赐婚,结潘杨之好。


你要问那位女子是什么身份?


她呀,就是那位家道中落,脸上有疤的义庄收尸人,名叫杨采薇。


“阿娘!”


两道稚嫩的声音从庭院传来,杨采薇摆弄花草的手停了停,抬眸望去。


“慢点,别摔着。”


“阿娘,你看!爹爹给我做了新的纸鸢!”


待两人跑近,杨采薇才看清楚那纸鸢的模样,比前一只更精致了些。


只有阿然的时候,她还不知潘樾是个女儿奴。


等到阿宁出生,他恨不得把这世间所有的珍贵之物都寻来,这前两日新做的纸鸢说丢就丢,眼下这只已经是仲春以来的第三只了。


“阿宁,爹爹给你做新纸鸢之前,你还记得答应过阿娘什么吗?”


“要好好爱护新纸鸢,阿娘我这一次肯定不会再弄丢了。”


杨采薇闻言弯了弯眉眼,余光瞥见了男人踱步而来的挺拔身影,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些。


“娘子,今日看着心情不错?”


还没等她开口,小糯米团子就抱住了他的腿不撒手。


“爹爹抱!”


潘樾弯下腰一把抱起她,携着妻儿入屋,庭院之中,春意正浓,日月悠长。


入夜睡前,阿宁拿小手扒着床褥,满眼期盼的望着阿爹阿娘,想要听关于他们俩的睡前故事。


潘樾轻抚了抚掌心里杨采薇的素手,开口道。


“今日有些迟了,阿宁不是想要快些长大保护阿爹阿娘吗?那要多睡觉才能长得快,故事的话,改日爹爹再讲与你们听好不好?”


“不嘛,阿宁就想听,听不到的话会睡不着的。”


杨采薇常常调侃说女儿的性子真是随了他俩,执拗又固执,现如今看来当真是相像。


潘樾一向宠着她,坳不过还是开了口。


思绪逐渐飘远,恍惚回到了重逢之时见的第一面。


那时的他刚寻到她的消息,城东李宅惨遭灭门,她去收尸却被急着结案的县衙抓去当替死鬼,用刑逼她签字画押。


她不过只是一个老疯子的徒弟,低入尘埃,无人在乎她的死活。


可他在乎,他寻了十年才寻到她,怎能看她如此受尽折磨与冤屈。


她像是顽强生长的蒲草,不卑不亢,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却依旧倔强的不肯按下那纸罪状。


她抬眸看向他的一眼,他只恨没能再早来一点,再早一点她便可以不用受刑,是他来的太迟了。


他将她带回了自己的府邸养伤,桌上的画像是他特意放的,她脸上的伤疤他并不在意,他只是心疼。


“你当真不认得我了?”


那是他的试探,当时她的眼神闪躲,开口也只是:“小女子与大人云泥之别,岂敢攀附,怕是大人弄错了。”


她好像天生就对他有独一无二的吸引力,让他忍不住靠近,她明明认出了自己,却不敢相认,连玉佩都撒谎说是路上捡的,不带一丝犹豫的说扔就扔。


他的确是被气笑了,他从不知她竟是如此不愿与他相认,她到底在顾虑些什么?想问清楚,却又不知如何开口,只能看着她匆匆离去。


直到阿泽来报说她出门了,他才拢了拢思绪,原以为她会来找玉佩,竟不成想她好像并不在意,去了城东李宅查案。


终归是担心她,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,一有事就喜欢往底下藏。


“即便你查到了真相,那黑心县令也不会还你公道。”


“有用没用,我决定不了,但做与不做,选择在我。或许有一天,禾阳会有一个公正的县令,将不白之事都还天下一个公道。”


她的话他一直记着,直到现在,所以他去做了禾阳的县令,亲自成为她嘴里那个公正的县令,造福一方百姓。


那日,他才发现她从不是柔弱的菟丝花,解剖验尸时的她是那般认真专注,他都忍不住犯恶心,她却面不改色。


虽说有些丢脸,不过这样能博得她一笑,好像也不错。


被黑衣人包围时,她脱口而出的“你小心”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心。所以,她果然还是担心他的吧……


“安全了。”


虽然隔着手套,但还是能感受到掌心的温度,他敛下眸子里清浅的笑意,没忍住低头勾了勾唇。


“御史并无查案之责,但我可以保护你。不过……”


“不过什么?”


“你答应我一个,不,两个条件。”


“现在已经人命关天,大人还有闲心在这儿跟我谈条件。”


“好啊,那便不谈了。”


忽然生了逗她的心思,他的算盘打得响亮,似是断定了她一定会答应。


“我要你把你亲手扔掉的玉佩找回来。”


讲到这里,潘樾忽然停了下来。


阿宁和阿然两个小团子正听得入迷,见他停下,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瞧他。


“潘大人怎么不继续了?”


杨采薇有些好笑地看向他,眸子亮晶晶的,一如那天捧着玉佩时的样子,这么多年了,即使已成为两个孩子的阿娘,她的眼睛却依旧没有变过。


当时让她一个人下水捞玉佩,现在想来属实不该是君子所作所为。


不过她的执拗劲啊,小时候到现在都一模一样。


“所以,后来阿娘找到了玉佩是不是?”


“是啊,那对阿娘来说可是很重要的东西呢。”


杨采薇伸手摸了摸阿然的小脑袋,笑着说道。


“那后来呢?”


后来啊,他们一起去查案。


他偏偏选了一条人最多的路去李宅,路上的百姓都议论纷纷。


“我早就说过了,潘大人不应该跟我这样的人坐在一起。”


“你这样的人,是怎么样的人?”


“美丑贵贱,从来都该只是论心不论形,你自己说过的话,自己反倒忘了?”


话落,潘樾眸光深了些,扭头看向身旁人脸上的疤,情到浓时,他常常会吻上这道伤疤,他从不觉得它丑,这道疤在她脸上有种别样的美。


“阿娘说过,美丑贵贱,不能单凭外在区分的。”


“所以,你们阿娘说过的话你们一定要记住,不要以貌取人。”


“嗯,阿娘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人!”


“嗯,你们阿娘啊是这世间最美的女子。”


他的夫人杨采薇拥有坚韧的灵魂与美好的生命力,是由内而外的美,即使没有倾城的容貌、显赫的家世,也从不妨碍他爱她,她只要站在那里就足够吸引他的目光。


还记得她拿起扔到车上的桃子,问他。


“潘大人要不要尝尝?”


“你倒是乐得其所。”


“砸都砸了,与其生气,不如物尽其用。”


现在回想起,还是觉得有趣的紧。


“你们阿娘啊,说胆子大也大,一个人就敢深夜去查案;说胆子小也小,害怕之时还会偷偷拉住我的袖子。”


说罢,回头看向她,杨采薇不由得脸有点红,没想到偷偷拉他的袖子会被他发现。


没再逗她,潘樾接着讲道。


“所以,我和你们阿娘啊,就一唱一和演了一出戏。”


“那最后查到真凶了嘛?”


“肯定查到了!阿爹阿娘这么厉害!”


两个小团子争论不休道。


“查到了,多亏了你们阿娘聪明才能抓到罪魁祸首。”


“那还得多亏了你们阿爹当时给我撑腰。”


顿了顿,杨采薇眸子里藏着几分狡黠。


“你们爹爹啊,嘴可毒了,暗讽人家是狗。”


一时间,两个小团子笑作一团,潘樾有些无奈的扶额,罢了。


她说她曾想过,如果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,一定要提前找一片好看的桃花林,把自己给葬了。


桃之夭夭,灼灼其华。


她说的坦然,仿佛生死和下一顿吃什么一样平常。


她还是和儿时一样喜欢桃花。


下意识说出的话骗不了人,伪装的再好也终会有破绽,他早已调查的一清二楚,他找她也只是想让她做回真正的杨采薇。


之后,在坟前的满天黄纸钱下,他将两枚玉佩拼凑完整。


“先皇赐婚,潘杨之好。我的第二个条件就是,我要娶你。”


说来也是好笑,他俩大抵是第一对在坟头表明心意的吧。


后来在他的府邸,她愈发觉得他和小时候不一样了,好像变得更……无赖了些。


他当时说出口的话还历历在目。


“无父母在场,无媒人做证,空口白牙退不了婚。”


“那就请媒人去吧。”


“好啊,你我成亲随我回京,咱们自可以请他老人家喝一杯喜酒。”


“强逼女子以身相许这种事,我想以潘大人这种高风亮节的君子是绝不会做的。”


“谁说我是君子了?为达目的,我向来不择手段。”


成亲之后,她对他的无赖愈发的无可奈何了些,具体体现在一些不可言说的事情上,不过啊,这对于当时的她来说也算是后话了。


鬼市一行,让她逐渐看清了自己的内心。


头一次见他有胡子的模样,不同于往日的锦衣华服,布衣褴褛的他看起来也带着股子贵气。


鬼市一禁贵人,二禁官人,她看了看身边身形高大的男人说道。


“你最好别进去,你这个样貌定会被认出来,到时候横生波折。”


“这么怕我进去?是怕与我相处久了,忍不住想答应我吗?”


她见他俯身过来,有些僵硬的转了转眼珠子,伸手拍拍他的肩膀。


“我确实怕,我怕的是鬼市污秽,你若像在李宅那样肠胃不适,再吐得厉害,你不是给我徒增烦恼吗?唉,真是……”


鬼市里的人虽样貌奇怪,但她看起来远比在外面更自在。


路过摸骨画像的摊位,摊主双目失明,已经很久没开张了,她心软地停了下来。


“潘大人体察民间疾苦,不慷慨大方一下吗?”


潘樾微愣,看着她笑道。


“你倒是会慷他人之慨啊。不过,未来娘子说的话还是要听的。”


他这人又开始了……


摸骨的时候,他盯着她的脸看的认真,目光触及脸上的疤,心间泛起些涟漪。


“看来二位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呀。”


老画师牵起两人的手交握,嘴里念叨着:“二位客官,保持住,别动哈哈哈哈。”


她试图想要挣脱,却被他牵的更紧,她微微皱眉瞪眼他。


“他说的,别动。”


闭眼深深叹了口气,肌肤相触,彼此的体温交融。


杨采薇睁眼瞥了瞥他,抬手摸了摸耳朵。


奇怪,心跳怎么会这么快……


桡骨、尺骨、手舟骨、月骨、钩骨、豌豆骨


不过是几块骨头碰在了一起,杨采薇,你害羞什么?


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,却错过了旁边人嘴角渐浓的笑意。


“原来你跟我在一起是这么开心呀。”


画中的她与他并肩而坐,笑意盈盈。


“我算是知道他生意为什么不好了,他瞎画的。”


“瞎画吗?画挺好的呀。”


这幅画后来被他一直好好保管着,完好无损。


他总说那是他们的第一幅画像,有着珍贵的意义,无论之后再画多少幅,都比不上这一幅。


他跳进全是刀子的河里去帮她找灵蛇的那一刻,她心都揪了起来,没想到他会这么的不顾一切。


直到他举着灵蛇从水中冒出来,她才狠狠松了口气。


“抓到了。”


他站在水中,冲她笑得灿烂,瞧着他胳膊上的伤口,她有些不是滋味。


可是感动归感动,她还是理智的和他划清楚了界限。


“杨采薇,其实你并不像你说的那样,对我毫无情分,是不是?


他的解释字字真切,她背对着他,眼睛微微泛红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

“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,以后不必再提了。”


“可我想提,我找你并不仅仅是为了履行婚约,而是因为我想找到你,照顾你,保护你,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,你都是我今生唯一想要娶的人。”


“婚礼那天,我还是会等你,但来不来……在你。”


在那之后,她收到了他送来的婚服,她也想了很多,在她独自穿上那套华丽的婚服,有些笨拙的给自己插上发簪的时候,她想,她好像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。


后面的故事你们应该都知道了,五日之后,成婚之日,潘樾等来了他的新娘子。


大婚之后,潘樾选择了留在禾阳为官,杨采薇还是选择继续当一名收尸人,安顿好每一个即将往生的灵魂。


成亲后的三年间,他们迎来了两个可爱的小团子,取名为晏然、晏宁。


四海晏然,八方宁静,寓意平安喜乐,无忧成长。


故事至此落下帷幕。


阿宁浅浅的呼吸声传来,已然熟睡。


杨采薇起身帮他们掖了掖被子,正准备离开。


阿然微微睁眼,悄悄地拉了拉她的衣袖。


“阿娘是这世间最美的女子,别人都比不上,我最爱阿娘了。”


杨采薇莞尔,眼角眉梢都带着温柔。


等到阿然入睡,两人才悄悄掩门,相携而去。


她的长发用玉簪挽了髻,是他前些日子送她的碧玉簪。


夜月一帘幽梦,春风十里柔情。


人间纵有百媚千红,唯独你是情之所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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